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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要找到世上唯一的亲哥哥,他像海魂衫一样清新又强壮! 奶奶在信的最后留了一个地址。 我连夜收拾了简单的行李,小心地把那套小小的海魂衫卷起来,塞在大包的最深处。我要上路,一秒钟也不迟疑。不管以前发生过的那么多的不幸,此刻,我还是觉得命运没有对我太过刻薄。还有什么能比突然知道我其实不是孤单一人,还有一个哥哥更好的消息呢? 在去青岛的火车上,摇啊摇的节奏里,我枕着哥哥的海魂衫,好像一个人在海边望海,被海风吹着,想象看不见的另一半海水。 穿着海魂衫的男孩好清爽,怀抱好宽阔,连呼吸也是清新的吧。 这样的哥哥,一定会敞开大海一样的怀抱来接纳我吧,就这么向往着、幸福着,睡着了。 到站了,一个人一往无前找到了那扇门,“咚咚咚”,敲门声和着剧烈的心跳声。 好久,没人来开门,我慢慢坐下来,倚靠着门,坚定不移地等待。 哥哥一定会回来的! 虽然设想了无数次,可是,抬头第一眼看见他时,我还是像被巨浪打了一下,站都站不住,只好蹲下来。 我蹲在地上,他朝我走来,我使劲咬住嘴唇,害怕得要叫出来。我最最害怕的是他走到我身边,一点感觉也没有,很礼貌地问:“请问小姐找谁?” 或者,更糟糕的是,即使认出我是谁,他还是装作很漠然的样子,“我根本不认得你呀。”我一边在心里怨恨,“不是么,就是这个家伙的妈妈,夺走了应该属于我的爸爸。” “你是——”他眯缝起了眼睛,软塌塌的棉布衬衫敞开着。 “我是——”我想哭,可脸上打开的却是笑容,或者那根本也不能算笑容,只是努力把嘴角撑开。 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,也不知道他听懂了没有。不过他一直盯着我看,我想,从我的脸上,他应该证实了答案,一样的深褐色瞳(tónɡ)仁,一模一样逆时针打着卷儿的刘海…… 我咕哝着说起爸爸妈妈很多年前的那场意外时,他似乎跳了一下,“什么时候?怎么没人告诉我?” “差不多有十七年了吧。对不起,那时我只有一岁多。” “噢。”他叹气了,惋惜,伤心,不过并不是特别感同身受。可怜的哥哥,还从来没见过爸爸一面呢。 “奶奶死了,”我垂下眼皮,“就在前两天。”我低声说,“所以,我想要来找你。” “噢。”他很麻木似地接口说,“我妈妈也刚刚去世,两周。” “哥哥,”我好像完全不能接受,“你在说什么?”虽然没有见过他的妈妈,可是因为她是哥哥的妈妈,我竟然也有亲人的感觉。 “她生了很长时间的病,我一直有心理准备……”哥哥的声音平平的。 “那么说,”我克制不住哽咽起来,“现在就只剩下我们俩了呀。”两颗大大的眼泪没有防备地就迸(bènɡ)出来了。 他点点头,忽然一下蒙住脸,眼泪扑簌簌从指缝间渗出。 我有点被吓坏了,我从来没看见一个又高又大的男生在我面前这么哭过。可是,如果你在几分钟里听到所有亲人事实上都已经离你而去了,恐怕你也会这么肆意地哭的。 我也哭得一塌糊涂,一个人孤单单地哭是很绝望的。现在,我可以和哥哥一起哭了,有一种悲伤,让我们心意相通。 是的,差不多的时间,我们都成了孤儿。 两个人眼睛红肿着去吃东西,肯德基里明亮的光线,闹哄哄的人声,炸翅膀的那股熟悉的香味,让我们稍微缓过一阵劲。 他这才想起问我名字,然后我才知道他叫长空,一个很像云朵哥哥的名字。 …… 两天后,哥哥送我上了回上海的火车。火车开动以后,我忽然想起忘记把爸爸当年买的那套海魂衫给哥哥了。